【狼累】鹅雪赋

狼累 · 发表于 2008-10-12 02:17

　　美哉鹅雪！银河有鹅千万否？将发新羽以迎暖春，故撒旧毛于苍穹，覆盖方圆于一色，为万物披衣御寒。吁！江南少雪，数载难逢。此今幻想，实予之愚拙耳！
　　
　　时也彤云密布，连日不开，气象暴冷，朔风紧急。噫！甚喜，昱日必降也。
　　
　　朔风横扫兮，砭肌入骨；铅云低垂兮，默然于心。讶长空之铅银，忽微雪悄洒。虽倾耳而莫闻，惟仰首之可睹。初若芦絮，才架寒月之气。渐如鹅羽，又乘冷日之风。而后肆意飞飘，自由归落。渺乎苍茫，浩乎无垠。远天数点，如仙鹤之迁飞，玄地一石，似白虎之隐伏。雪姬驱鹅为酝寒，禽兽觅穴以眠栖。
　　
　　予执浊酒一壶，仰天以纵神游。八极之外，虚空之中，莫虑鹅雪之所为。下视寰宇，直于底处，微闻白梅之暗香。随想其景之壮然。如有武士舞剑、少女吹笛、书生吟赋，此三维之意境。复有书香、酒香、梅香、雪香，此四重之绝芳。更思古者之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独有一翁独钓寒江之雪。其境谓乎绝佳哉，此“天人合一”之妙矣！其景悠远、深邃、静谧，盖将以此涤心之浊尘，清脑之杂思，而得清澈、空灵也。
　　
　　美矣！鹅雪。飘忽未定兮，何时方霁；雪翅交叠兮，地只一人。山林静穆兮，鹅雪梦幻；吾心浪荡兮，何处为安。吾心有尘兮，凡世何暗；与尔同白兮，不可高攀。吾心渴望兮，空白难当；连绵不绝兮，又复渺茫。
　　
　　微觉有悟，若之无痕。人生如此，盖如鹅雪积之不厚，金乌若出，终将殇亡。为此嗟伤耳，不足之为赋。叹因予本区区山城一土人，浪子狼累耳。
　　
　　丙戌年腊月之初于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