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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注意苏州,是在余秋雨的那个煽情散文里,《白发苏州》,那时候就觉得,苏州是那般古典和美。漫长的时光昭示着她的历史与传说,历史与时间的残酷却丝毫没有削减她的婉约之气,它依旧是美的。
若翻开历史厚重的画卷,就会屡屡看到这秀美的城市镌刻其上,春秋吴国的都城、战国越国的都城、三国东吴的都城……不仔细端详原意识不到这以秀美著称的城市会承载那么多时光,纵横上下四千年。也正因为此,苏州亦被史学家顾颉刚考证为中国第一古城。
单单看古迹,历史、考古学家就有的说了,苏州是苏文化的发源地,这里不仅有众多苏文化遗址,更有引人留连的风景名胜,寒山寺的昏鸦、枫桥夜泊的钟韵、苏州园林的精致匠气、虎丘的精工秀美, 都是让人喜欢的。
而且,若景物与历史搭上界,那么也就不单单是景物了,便有了深厚的人文内涵,于是虎丘里小小的不起眼的一眼井,都会让人浮想联翩,你仿佛看见西施美人在井边上提水、照镜。我也看到,传说中吴王阖闾埋骨的地方,幽深的水潭边,墙壁上绿苔丛生,这幽深静美的地方,轻易掩埋了千年的杀气。
我从同里到得苏州时,是上午九点多。因为晚上要回到上海,在苏州只有一天的行程,于是选择了寒山寺和相近的虎丘来观赏。去寒山寺的时候,坐了当地的公交车,车上的人并不多,还有座位,就那样随着公交车穿过苏州城的小巷子,看两边阴翳的树木与房屋、人群,在一个陌生城市里穿梭,那种感觉是奇特的,苏州给我的初次印象是幽雅的厚重。
从公路边下车往回走,进入寒山寺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因为看过了杭州灵隐,就对寒山寺不怎么感冒。拜完佛像之后转到后面一层院子里看碑贴,那里有许多名人给寒山寺题写的书法,行、楷、篆、隶、草,各种体裁都有,还是喜欢启功那种很整齐工整的楷书,独具美感。
在转到最后一进院子的时候,给父母买了据说是开过光的玛瑙手链,暗红的颜色、一粒粒浑圆的小珠子,没有怎么计较价钱,只是很诚心的想让他们平安。还看上了一对玛瑙项链,两个半月形,对在一起是一个圆,一半刻的龙,一半刻的凤,入手滑腻,雕刻精致,看到后很想在这上面刻上“执子之后、与子偕老”这句话,这饰物是和人有缘的,于是就一并带走了。
从寒山寺里出来,直接打车去了虎丘,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虎丘就是一个公园,而这个公园,号称“吴中第一名胜”。虎丘里景点众多,大概有二十几处,看时间还早,于是就信马由缰,慢慢的逛,逛到了时间再出去坐火车。
最喜欢的是里面的一片竹林,小小的简陋篱笆门,弯弯曲曲的小径,纤细的成片的小竹子,进去的时候,里面也是幽静无人,让我非常想在这里住下来,“独坐幽簧里,弹琴复长啸。”
园子里有一座辽代的斜塔,砖石构造,提前拍照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塔是斜的,总以为是自己的相机拿歪了,于是一直的正相机,发现拍了两回塔都是斜斜的,才恍然大悟,是塔自身的问题。据专家的考证,是因为塔的一侧地基塌陷,才使得这座古塔越来越斜,现在,那塔已经不许可人上去了。我十分怕有一天,它像雷锋塔一样的轰然倒塌。
苏州的出名,不止出在历史、风物上,也出在人情上。刚热播过的新版《三国》里,江东的太夫人一直强调,吴中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想来,苏州也当如是,几千年来出了那么多让人怀想神交的人物。
传得最多的就是那个越国的美女西施了吧,拥有倾城倾国的美貌,离乡背井、忍辱负重,只为了结束一个王朝,于是感叹古时候的出名美女,往往是为了政治和朝代活着,在历史的烟尘里,他们有些无可奈何。记得正史里似乎没有西施归宿的最终记载,只在野史里,提到过吴被灭后,西施与范蠡泛舟游于湖上,过起了隐居的日子,看来,小说家对这个越国美女还是仁慈的。
宋时,苏州有范仲淹,不说他的朝堂沉浮,只说他的诗文,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极爱那“碧云天、黄叶地。”后世王实甫写《西厢》的时候,直接套用了这句话,出了那首举世闻名的离别诗。当初上学的时候,最爱背的古典名篇里也有《岳阳楼记》,念到“静影沉璧、渔歌互答。”心里会有些陶醉的施施然。
明清的时候,苏州有唐寅和金圣叹,人说,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是后人杜撰的,也是因为这个杜撰的故事,这个本来以画工出名的文人更加的声名鹊起,和他的画相比,他的诗文显得就少了,留传最广的当是那个《桃花庵歌》,“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看这诗的时候,虽然白话了一些,倒很有一些建安风骨,有那种隐士笑傲天下的狷狂。
总觉,金圣叹是古今以来对文最痴的人,认真得可爱,只看他评点《西厢》中,焚香扫案读《西厢》,还把《西厢》与《水浒》抬到了才子书的高度,就可见了。而今人对古人的书籍多丢弃之、践踏之、无视之、浅薄之,只因为古文的晦涩难懂,许多时候,我们对古代文化的无知常会使人汗颜。
我与苏州,不过是一面之缘,这一程行色太过匆匆,它还有许多风情是我所没有亲身了解的,而历史、风景与人文,交织而成一个魅力苏州,精致得如同一个温婉的梦,让人欲罢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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