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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掬梦 于 2013-10-3 19:35 编辑
1 .
行行其野
天空被拉到帽檐前,一阵风过,几只鸟雀飞起来,初秋,是微凉的风触到的一件薄衫。
野径如褶,路边白色的花开得与往世一样,成片成片或小朵小朵的白云,在旅程中漂浮着,自泊出人世的悠远。
赤着纤巧的足,或轻车一度,旷野仿佛是一个廓大的庭院,孩子们忽然被插上了翅膀,他们偏爱着山果、野苔,还有唱歌的悬铃树,鲜亮得和鸟鸣一般……练习热爱生长,这里对于她们,是最肥沃的土壤。
此刻,我只需这样看着,便好了。只静静地让鸟鸣洗落耳朵中的风声,坐在草丛的石上,衣裳闲静。
周围的草木纹理轻盈,气息洁净.。这多么好,行行其野,芃芃其谷,除了一身青草的味道,我两手空空。
2.布被神酣之用
时有微凉,不是风。
山气缓缓,清冽似被泉水洗过,舀饮一勺,心如布被神酣,一年的尘嚣都涤散得远了。
些凉未寒的天气,草还是青的,如何竟有秋意了。徘徊光阴的风,在一片叶子,一朵花,一道峡谷,一船尾夕阳……停留过后,即刻,就成为远方。
念起“山中无历日,岁寒不知年”这一句,眼前的树木、飞鸟和孩子们慢慢在隐退……迎面而来的田野、晨曦,草海带着人一样的情怀,风一吹,一转身就遇见青涩和爱情,麻花辫,碎花裙,一句隐秘的、温馨的语言…… 韶韶焕彩的过往,为秋水漂白的蛾眉,它们已看不清了我的模样。
原来,我离以前这么远了。
原来,赏景亦是掠阵,是花忆前身,又亦是这样的青山鸟鸣,秋水照红,平正的一个人自视自听。
心纵在原处,原处却已远走,这才是真正的离别,我们却都无经验应对。
原来是,时间不到,故不知味。
3.
素履之行
一定还应有另一个我的,在另一个地方。依稀是记忆里的,依稀是另一颗心,行走着,背着孤单的画框。
云来照影、我将做回,和我互为辗转的溪水,再要上一片观我如是妩媚的青山,怀抱那些沉睡的,静思的,绵延的,孤绝的永恒之美,落日落到哪里,就去哪里跟随,就像我从没有离开,也没有变老,如初时一样,古典无为。
我想到深深的林中,去月浮的地方,除了青草,没有人知道我去的地方,和所有的爱隔开,和所有的遗憾错开来,风吹过什么,什么就是它的,还有什么能让我哀伤呢?
但世间的情分全都让我躬身于它,以懂得的名义,以孤意与情深,唯逝如水而不居。
流水在,我在,山还是山,却不似原来,我如苏轼诗“ 乃知天壤间,何处不清安”。
4.
水流境静
远近人影绰绰,却又各自安静。山水的大美,原来是叫人找回安宁。
路有行人更得幽清,如芸芸众生的嬉语,瞬间湮没在尘埃之中,抑或是云开鸟鸣,也都在这风里消散。忽然之间,整个世界皆衬出了这样一种宁静。
世上几人来了,几人远了,谁灰情来此自彻自悟了,山水不曾盟誓,自是荣枯随缘,只干干净净的缄默,这与生命孤绝的特质多么契合。
林中山果落,一种孤质使人噤声。飞鸟鸣于树枝,却呈一种互为的姿态和欢喜。万物在自语。
喧声封耳地, 水流境静。如未知佛布阵,空山像听一本经,亦想悟,又想醉 ,若涉一场修为。
原来,与世无隔的,可以与世间都无有猜嫌。
5 .
俗即僧
旷野清朗,天空渐渐清廓了,山气重了,阵阵白烟拂过。
此间,古人登临,会常看到自己惆怅与志意;此时也应该有山寺的磬鸣若隐若闻,而我在猜想,敲钟的僧人,是不是一个可爱的稚子蒙童,拟或是一个人心里的虚声,拟或原本就是,众俗生都即僧。
黄昏将至未至,还有一个走累的小女人,她还在思吟,她在风中停留,她有着草木一样的美好和忧伤,她在想象,山坡后的未知,想象山坡上的养蜂人……她想起《西伯莱书》:天地象衣服渐渐旧了……她也将被时光带到很远很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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