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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语（组诗四）
■若荷影子
黑蝴蝶
黑为黑暗，黑夜，或被染黑的人
黑为悬崖、陡壁、尖刺、毒
黑为恐惧，孤独，颓废、悲伤
她有一对黑的翅膀，扑打时
似乎也能拍打出与黑有关的任何动态
她盯上了枝上其中的一枚
她窃取花的蜜破坏花的心脏
她将黑的毒传染给任何一枚她触碰过的花朵
于是，我想象一下明日花朵们
会不会因此纷纷凋零
与此同时，她触碰了我的眼睛
她的黑也触发了我黑的灵魂
我成为一种漫延的毒，成为被染黑的人
长时间地挣扎，徘徊
被囚禁在与白相对，与黑有关的牢笼里
晨曦初醒，沿着她的踪迹寻觅
那些被她沾染过的花朵竟比昨日更加妖艳
白的更耀眼，红的更明媚，并不屈服黑的淫威
让我惊讶得目瞪口呆
也让我这个深陷于黑边缘的人无地自容
白蝴蝶
如果不是以季节为证
可能以为她是一枚飘落于枝头的雪花
如果不是以铺天盖地的花树为证
可能以为她是从天而降的白色精灵
或是从仙界流落民间身着白色霓裳的小仙子
白得干净，白得纯洁，白得圣洁
白得奇特，白得梦幻
白得让人情不自禁编织白色背景下的童话
她打开小翅，飞落我身旁的枝头
随后，又扑打着小翅起身飞舞围绕在我的四周
在我眼里，她太白了，白得有些过分
白得甚至有些可怕
白得像在梦中我和我已故的母亲
身着素服一起参加别人的葬礼
那时每个人都是一枚白色的蝴蝶
没有生者与死者的界限，没有悲喜区别
只有一对白色的翅膀，自由而安详
紫蝴蝶
或许她是我的来世
我是那么羡慕她自里而外的紫，紫衣紫裙
风拂起的是她紫色的衣袂，以及那枚紫色的小脸蛋
甚至她的目光也带有紫色的向往
她一定有一个紫色的爱人
在花枝上在花丛中抚摸她紫色的眼帘
我心房一直蓄养着一对紫色的翅膀
等着来世的命运，将她展开
把我羽化成一枚紫蝴蝶
只与花草亲近，不管人类的生死
只与晨露亲吻，不沾粒尘
不言不语，不与风雨争吵
只需低飞，只需拥有紫色的心
而人世间的任何事物和其他任何疼痛
我一概不知，一概不懂
蓝蝴蝶
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不需要太多太丰富的想象力
——到了我这个直白得透彻的年龄
不像奔跑而逝的岁月里
那些装满稚嫩出奇的梦幻的年龄
我会让所有蓝，是蝶也好是花也好
都围着一棵参天大树
让那些蓝色的翅膀点缀成蓝叶子
像霓虹灯一样闪烁着天籁一样的光
像天空一样漂洗过的蓝
我会让所有走失的人都聚集到树下
将所有的蓝聚集到树下
我们一起在夏夜乘凉，遥望夜空的星星
用破损碎裂的蒲扇追打着蚊子
用老掉牙的故事和笑话畅聊着神仙和天书
一定有孩童相互追逐，打闹哭闹
一定有焦急的父母亲呼唤乳名的高音
树下，老村子里的树下，蓝蝴蝶的树下
已经不需要了
我使劲地想，想让那棵大树那枚蓝翅膀的蝶
飞进我的身体，梦幻般飞进来
从时空的远方飞进来
可是，她飞进来的时候
身体已然崩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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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9 10:57
发表于 2015-7-9 10:58
楼主
发表于 2015-7-9 11:19
发表于 2015-7-10 1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