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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痖弦在《如歌的行板》写道:
世界老这样总这样
观音在远远的山上
罂粟在罂粟的田里
每次读这句子又笑又惊的,这样的句子如果参加红人墨版征文活动,大概很快成为灌水帖。
所以很惊,不知道多少这样的句子来不及细品,品出其中的机锋来。
笑是因为这句子和小女孩撒娇一样,她倔着小嘴说:世界老这样总这样,观音在远远的山上,罂粟在罂粟的田里。
她是不是被拖着小手去爬一座山?山上还有个庙?是不是累了,随口嘟囔出这样的句子?可痖弦是诗歌大师,是个男的。
写了这庅多年散文后,才明白那些大白话一样的经典文字,并不是深入浅出的功力,而是意识语言以外的世界。
梦中的语言。这样的语言隔着梦幻的五彩泡泡。
今年夏天试着去写诗歌,某人说:这个世界可以没有你的诗歌,去写散文吧。看的大笑不已。
散文也可以诗歌化,手握一把鲜花,用力撒出去,落地之处就是散文。看到青花瓷的样子,会想起一个文人,他的墨不小心滴落池中,那墨在水中缓缓融开,他觉得这形态描在瓷器上多好,于是有了青花瓷。散文也是青花瓷的样子,那墨缓缓的在池中融开,然后坐在旁边观看,和作为作者的自已没有多大关系。一直坐在池边看墨在水中变为青花,有时怀疑自已不必这样,痴痴呆呆的,有好几次打算放弃了。好几次打算找个人,结个伴,逛逛山水,买点水果,在成都街头走一走,不再和键盘纠缠。可最后一刻放下行李。天凉了,如果我出走,那些汉字会不会很冷?会不会很孤单?
世界老这样总这样
观音在远远的山上
罂粟在罂粟的田里
安红在墨版的树梢上
二、
文人总是善解人意,总把不好的东东归咎于自已,所以在社会上总是吃亏。
比如文人自嘲百无一用是书生,比如假清高之类的头衔。
其实反过来想一想,假清高并不专属于文人。
那些骨子里很现实、很现世,但又爱玩玩文艺的,何尝不是一种假清高。别名叫附庸风雅。
所以说文人要对自已好点,不要太苛责自已。
如果不是不甘心,也就放弃写字了,很多人都放弃了。
回想起来真是写了不少,在某刻也觉的文学就是这样了。
可天际总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要放弃,还有个地方你没看到。
因为这个声音在心里,在某种不塌实的感觉里,于是走啊走,读啊读,也不知欢呼过几次,也不知喊过几次。
曾爬过一座山,山谷里走着,两边风景已经很美了,走了很远很远,直到来到一个小瀑布前,坐在那里玩,以为就到这里了。
在一棵树的旁边有条小小的路,爬上去看瀑布顶端的水从哪里来,结果,看到一片草原,看到草原上大朵大朵的云,看到悠闲的牛羊,看到遍地的小野花。
我当即给跪了,心怀感激,全身颤栗的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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