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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荠菜小馄饨》
坐在绍兴沈园对面,一面用汤勺拨弄着碗里的荠菜小馄饨,一边望着沈园大门,感慨一番经年故事,
在那园子里,池塘楼阁、美景空灵,夏花迷眼,只是唐婉与陆游频错过,两个可怜人儿各自不知曾独坐多久。
在《冰糖莲藕片》一文里曾说中国古典美物化成了小食,在此间也发现古典美也能物化为沈园及爱情。
陆游是宋代进士,唐婉是当时才女。两人在沈园的故事通过文字传世,也让沈园名扬天下。
陆游曾在沈园墙上题了一首《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五年后,唐婉才读到此诗,回复《钗头凤。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那时交通不便,也没有微信之类,真的是时光太慢,一生只够爱一个,或者半个?两个人一封情书来往便是五年。
最后一封情书是陆游写的《沈园二首》: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译成白话是这样的:
城墙上的画角声仿佛也在哀痛,沈园已经不是原来的池阁亭台。
令人伤心的桥下春水依然碧绿,在此曾见她的倩影如惊鸿飘来。
此诗写进沈园时,唐婉已生病离开人世。
中华古典美蚀骨销魂,实在不能多想。尤其通感训练后,越不敢太靠近古典美,那字里行间深埋的爱与哀愁让人受不了。比如“沈园已经不是原来的池阁亭台”,很平常的一句话就能让我服了文字。
不如用心品尝这碗荠菜小馄饨,荠菜嫩,馄饨皮薄皮白,和云彩一样。据说钧瓷里有一种釉叫海蓝,釉面上就是青中寓白,蓝中有绿,而且同时浮现,都超出语言所能形容,面前这碗荠菜小馄饨也是这样的感觉,和钧瓷釉色差不离,荠菜藏在薄皮后,隐约可见青色,薄皮洁白如宣纸,搭配下来观感就惹人爱,此间莫名想起大红人墨版玲珑的诗歌:
我有情深不可言,毫端蕴秀度流年。呵呵。
店家的装修极具江南味道,黄酒一坛坛的摆在柜台上,小酌一碗,又续一碗,略有上头。荠菜小馄饨也喝完吃净,转身望沈园一眼,离开了绍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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