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李子★

〖棋行天下〗佛曰:妙盡無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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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6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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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舅舅就常取笑二嬸三姑同性戀愛。
 反正她自己的事永遠是美麗高尚的,別人無論什麽事馬上想到最壞的方面去。
九莉跟比比講起她母親,比比說也許是更年期的緣故,但是也還沒到那歲數。後來看了勞倫斯的短篇小說《上流美婦人》②,也想起蕊秋來,雖然那女主角已經六七十歲了,並不是駐顏有術,盡管她也非常保養,是臉上骨架子生得好,就經老。她兒子是個胖胖的中年人,沒結婚,去見母親的時候總很僵。“他在美婦人的子宮裏的時候一定很窘。”也使九莉想起自己來。她這醜小鴨已經不小了,而且醜小鴨沒這麽高的,醜小鷺就光是醜了。
有個走讀的混血女生安姬這天偶然搭她們宿舍的車下山,車上擠著坐在九莉旁邊。後來賽梨 向九莉說:
  “安姬說你美。我不同意,但是我覺得應當告訴你。”
 九莉知道賽梨是因為她缺乏自信心,所以覺得應當告訴她。
 安姬自己的長相有點特別,也許因此別具只眼。她是個中國女孩子的輪廓,個子不高,扁圓臉,卻是白種人最白的皮膚,那真是面白如紙,配上漆黑的濃眉,淡藍色的大眼睛,稍嫌闊厚的嘴唇,濃抹著亮汪汪的朱紅唇膏,有點嚇人一跳。但是也許由於電影的影響,她也在校花之列。
 賽梨不知道有沒有告訴比比。比比沒說,九莉當然也沒提起。
 此後看見安姬總有點窘。
 比比從來絕口不說人美醜,但是九莉每次說:
  “我喜歡卡婷卡這名字,”她總是說:
  “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叫卡婷卡。”顯然這女孩子很難看,把她對這名字的印象也帶壞了。
  “我喜歡娜拉這名字,”九莉又有一次說。
  “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叫娜拉。”作為解釋,她為什麽對這名字倒了胃口。
 九莉發現英文小說裏像她母親的倒很多。她告訴比比諾峨?考瓦德的劇本《漩渦》裏的母親茀洛潤絲與小赫胥黎有篇小說裏的母親瑪麗?安柏蕾都像。
 比比便道:“她真跟人發生關系?”
  “不,她不過是要人喜歡她。”
 比比立刻失去興趣。
 吃完下午茶,蕊秋去化妝穿衣服。項八小姐來了。九莉叫她八姐,她輩份小,其實屬於上一代。前兩年蕊秋有一次出去打牌碰見她,她攀起親戚來,雖然是盛家那邊的親,而且本來也已經不來往了,但是叨在同是離婚婦,立刻引為知己,隔了幾天就來拜訪,長談離婚經過,坦白的承認想再結婚。她手頭很拮據,有個兒子跟她,十七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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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②:作者D.H.勞倫斯是二十世紀英語文學中最重要的代表作家之一。《查太萊夫人的情人》是他膾炙人口的傑作。此處是另一篇短篇小說《美婦人》(The Lovely Lady),收入他一九三三年出版的《The Lovely Lady and Other Stories》一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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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去後,蕊秋在浴室裏漫聲叫“楚娣啊!”九莉自從住到她們那裏,已經知道跟三姑不對了,但是那天深夜在浴室裏轉告她剛才那些話,還是與往常一樣親密。九莉已經睡了,聽著很詫異。“反正是離了婚的就都以為是一樣的,”楚娣代抱不平。
  “噯。”帶著羞意的溫暖的笑聲。
  “他們那龔家也真是——!”
  “噯,他們家那些少爺們。說是都不敢到別的房間裏亂走。隨便哪間房只要沒人,就會撞見有人在裏頭——青天白日。”
 項八小姐做龔家四少奶奶的時候是親戚間的名美人,那時候最時行的粉撲子臉,高鼻梁。現在胖了些,雙下巴,美國國父華盛頓的發型。一年不見,她招呼了九莉一聲,也沒有那些虛敷衍,逕向蕊秋道:“我就是來問你一聲,今天待會怎麽樣。”表示不攪糊她們說話。
  “坐一會,九莉就要走了。”
  “不坐了。你今天怎麽樣,跟我們一塊吃飯還是有朋友約會?”搭拉著眼皮、一臉不耐煩的神氣,喉嚨都粗起來。
 蕊秋頓了一頓,方道:“再說吧,反正待會還是在酒排見了面再說。還是老時候。”
  “好好!”項八小姐氣憤的說。“那我先走了。那待會見了。”
 項八小姐有時候說話是那聲口,是從小受家裏姨太太們的影響,長三堂子興這種嬌嗔,用來操縱人的。但是像今天這樣也未免太過於了,難道引為她難得到香港來玩一次,怪人家不陪她來玩?
 九莉沒問蕊秋預備在香港待多久。幾個星期下來,不聽見說動身,也有點奇怪起來。
有一天她臨走,蕊秋跟她一塊下去,旅館樓下的服飾店古玩店在一條丁字式短巷裏面,上面穹形玻璃屋頂。蕊秋正看櫥窗,有人從橫巷裏走出來,兩下裏都笑著招呼了一聲“噯!”是項八小姐,還有畢先生。
 原來畢大使也在香港,想必也是一塊來的。
  “畢先生。”
  “噯,九莉。”
  “我們也是在看櫥窗,”項八小姐笑著說。“這兒的東西當然是老虎肉。”
  “是不犯著在這兒買,”蕊秋說。
 仿佛有片刻的沈默。
 項八小姐搭訕著問道:“你們到哪兒去?”
 蕊秋喃喃的隨口答道:“不到哪兒去,隨便出來走走。”

 那邊他二人對立著細語了兩句,項八小姐笑著擡起手來,整理了一下畢大使的領帶。他六七十歲的人了,依舊腰板挺直,頭發禿成月洞門,更顯得腦門子特別高,戴著玳瑁邊眼鏡,蟹殼臉,臉上沒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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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那占有性的小動作,九莉震了一震,一面留神自己臉上不能有表情,別過頭去瞥了她母親一眼,見蕊秋也裝看不見,又在看櫥窗,半黑暗的玻璃反映出她的臉,色澤分明,這一剎那她又非常美,幽幽的往裏望進去,有一種含情脈脈的神氣。

       九莉這才朦朧的意識到項八小姐那次氣烘烘的,大概是撇清,引為蕊秋老是另有約會,剩下她和畢大使與南西夫婦,老是把她與畢先生丟在一起,待會不要怪她把畢先生搶了去。

        “那我們還是在酒排見了,”項八小姐說。

       大家一點頭笑著走散了。

       九莉正要說“我回去了,”蕊秋說“出去走走,這兒花園非常好,“真要和她去散步,九莉很感到意外。

       大概是法國宮廷式的方方正正的園子,修剪成瓶罇似的冬青樹夾道,仿白石鋪地,有幾株玫瑰花開得很好。跟她母親並排走著,非常異樣。蕊秋也許也感到這異樣,忽然講起她小時候的事,那還是九莉八九歲的時候午餐後訓話常講起的。

        “像從前那時候真是——!你外公是在雲南任上不在的,才二十四歲,是雲南的瘴氣。報信報到家裏,外婆跟大姨太有喜,”她一直稱她聖母為二姨太。“這些本家不信,要分絕戶的家產,要驗身子——哪敢讓他們驗?鬧得天翻地覆,說是假的,要趕她們出去,要放火燒房子。有些都是湘軍,從前跟老太爺的。等到月份快到了,圍住房子,把守著前後門,進進出出都要查,房頂上都有人看著。生下來是個女的,是淩嫂子拎著個籃子出去,有山東下來逃荒的,買了個男孩子,裝在籃子裏帶進來,算是雙胞胎。淩嫂子都嚇死了,進門的時候要是哭起來,那還不馬上抓住她打死了?所以外婆不在的時候丟下話,要對淩嫂子另眼看待,養她一輩子。你舅舅倒是這一點還好,一直對她不錯。”

       九莉聽了先還摸不著頭腦,怔了一怔,方道:“舅舅知道不知道?”

        “他不知道,”蕊秋搖搖頭輕聲說。

       怪不得有一次三姑說雙胞胎一男一女的很少,九莉說“二嬸跟舅舅不是嗎?”寂靜片刻後楚娣方應了聲“噯,”笑了笑。蕊秋姐弟很像。說他們像,楚娣也笑。——沒有雙胞胎那麽像,但是一男一女的雙胞胎據說不是真正的雙胞胎。

        “他們長得像是引為都吃二姨太的奶,”她後來也有點知道這時候告訴她這話,是引為此刻需要縮短距離,所以告訴她一件秘密。而且她也有這麽大了,十八歲的人可以保守秘密了。

       她記得舅舅家有個淩嫂子,已經告老了,有時候還到舊主人家來玩,一身黒線呢襖袴,十分整潔,白凈的圓臉,看不出多大年紀,現在想起來,從前一定很有風頭,跟這些把門的老湘軍打情罵俏的,不然怎麽會讓她拎著籃子進去,沒搜出來?

       她對這故事顯然非常有興趣,蕊秋馬上說:“你可不要去跟你舅舅打官司,爭家產。”

       九莉擡高了眉毛望著她笑。“我怎麽會……去跟舅舅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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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8: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過這麽說哦!也說不定你要是真沒錢用,會有一天會想起來。你們盛家的事!連自己兄弟姐妹還打官司呢。”

       已經想像到她有一天窮極無賴,會怎樣去證明幾十年前貍貓換太子似的故事,去搶她舅舅快敗光了的家產。

       在沈默中轉了一圈又往回走。

       九莉終於微笑道:“我一直非常難受,為了我帶累二嬸,知道我將來怎樣?二嬸這樣的人,到白葬送了這些年,多可惜。”

       蕊秋頓了一頓,方道:“我不喜歡你這樣說——”

        “‘我不喜歡你,’句點,”九莉仿佛隱隱的聽見說。

        “——好像我是另一等的人,高高在上的。我這輩子已經完了。其實我都已經想著,剩下點錢要留著供給你。”這一句捺低了聲音,而且快得幾乎聽不見。“我自己去找個去處算了。”

       她沒往下說,但是九莉猜她是指哪個愛了她好些年的人,例如勞以德,那英國商人,比她年青,高個子,紅臉長下巴,藍眼睛眼梢下垂,說話總是說了一半就嗬嗬嗬笑起來,聽不清楚了,稍微有點傻相。有一次請蕊秋楚娣去看他的水球隊比賽,也帶了九莉去,西青會遊泳池邊排的座位很擠。她記得夏季的黃昏,池邊的水腥氣,蕊秋灰藍色薄紗襯衫上的荷葉邊,蕊秋興奮的笑聲。

       蕊秋一說要找個歸宿,在這一剎那間她就看見個幽暗的穿堂,舊式黑色帽架,兩翼正中嵌著一面鏡子,下面插傘。像她小時候住過的不知哪個房子,但是她自己是小客人,有點惴惴的站在過道裏,但是有童年的安全感,永遠回到了小客人的地位。

是蕊秋最恨的倚賴性在作祟。九莉留神不露出滿意的神氣。平靜的接受這消息,其實也不大對,仿佛不認為她是犧牲。

       天黑下來了。

        “好了,你回去吧,明天不用來了,我打電話給你。”

       下一次再去,蕊秋對著鏡子化妝,第一次提起楚娣。“你三姑有信來。我一走,朋友也有了!倒好像是我阻住她。真是——!”氣憤憤的噗嗤一笑。

       九莉心裏想,她們現在感情壞到這樣,勉強住在一起不過是為了省錢,但是她走了還是要人家想念她,不然還真生氣。

       她沒問三姑的男朋友是什麽人。她母親這次來了以後她也收到過三姑一封信,顯然那時候還沒有,但是仍舊是很愉快的口吻,引羅素的話:“‘悲觀者稱半杯水為半空,樂觀者稱為半滿。’我現在就也在享受我半滿的生活。”

       九莉不喜歡她這麽講,回信也沒接這個碴。她心目中的二嬸三姑永遠是像她小時候第一次站在旁邊看她們換衣服出去跳舞,蕊秋穿著淺粉色遍地小串水鉆穗子齊膝衫,楚娣穿黑,腰際一朵藍絲絨玫瑰,長裙。她白凈肉感,小巧的鼻子有個鼻結,不過有點齙牙,又戴著眼鏡。其實就連那時候,在兒童的眼光中她們已經不年青了。永遠是夕陽無限好,小輩也應當代為珍惜,自己靠後站,不要急於長大,這是她敬老的方式。年青的人將來日子長著呢,這是從小常聽蕊秋說的,但是現在也成了一種逃避,一切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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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蕊秋這次見面,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糾正她的一舉一動了。這一天傍晚換了遊泳衣下樓去,叫她“也到海邊去看看。”

       要她見見世面?她覺得她母親對她死了心了,這是絕望中的一著。

並排走著,眼梢帶著點那件白色遊泳衣,乳房太尖,像假的。從前她在法國南部拍的海灘上的照片永遠穿著很多衣服,長袴,鸚哥綠織花毛線涼鞋遮住腳背,她裹過腳。總不見得不下水?九莉避免看她腳上這雙白色橡膠軟底鞋。纏足的人腿細而直,更顯得鞋太大,當然裏面襯墊了東西。

       出了小樹林,一帶淡褚紅的沙灘,足跡零亂。有個夫婦帶著孩子在淌水,又有一家人在打海灘球,都是廣東人或“澳門人”。只有九莉穿著旗袍,已經夠刺目了,又戴著眼鏡,是來香港前楚娣力勸她戴的。她總覺得像周身戴了手套,連太陽照著都隔了一層。

        “看喏!”蕊秋用腳尖撥了撥一只星魚。

       星魚身上一粒粒突出的圓點鑲嵌在漆黑的紋路間,像東南亞的一種嵌黒銀鐲。但是那鼓唧唧的銀色肉皰又使人有點毛骨悚然。

        “遊泳就是怕那種果凍魚,碰著像針刺一樣疼,”瑞秋說。

       九莉笑道:“噯,我在船上看見的。”到香港來的船上,在船舷上看見水裏一團團黃霧似的漂浮著。

       留這麽大的空地幹什麽,她心裏想。不蓋點船塢什麽的,至少還有點用處。其實她剛才來的時候,一下公共汽車,瀝青道旁簇擁著日本茉莉的叢樹,圓墩墩一堆堆濃密的綠葉堆在地上,黃昏時分蟲聲唧唧,蒸發出一陣陣茉莉花香,林中露出一帶瓶式白石闌幹,已經興奮起來,覺得一定像南法海邊。不知道為什麽,一跟她母親在一起,就百樣無味起來。

        “就在這兒坐坐吧。”蕊秋在林邊揀了塊白石坐下。

       蚊子咬得厲害。當中不能抓癢,但是終於免不了抓了抓腿肚子。“這兒蚊子真多。”

        “不是蚊子,是沙蠅,小得很的。”

        “叮了特別癢。早曉得穿襪子了。”到海灘上要穿襪子?

       憋著不抓,熬了很久。

       水裏突然湧起一個人來,映在那青灰色黃昏的海面上,一瞥間清晰異常,崛起半截身子像匹白馬,一撮黑頭發粘貼在眉心,有些白馬額前托著一撮黒鬃毛,有穢褻感,也許因為使人聯想到陰毛,他一揚手向這裏招呼了一聲,蕊秋便站起身來向九莉道:“好,你回去吧。”

九莉站起來應了一聲,但是走得不能太匆忙,看見蕊秋踏著那太大的橡膠鞋淌水,腳步不大穩。那大概是個年青的英國人,站在水裏等她。

       那天到宿舍裏來是不是他開車送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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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7 19:31 | 显示全部楼层
能不能一繁一简对译呢 我知道我是在异想天开 因为我小时候老师只教简体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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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子★ 于 2009-9-27 22:01 编辑
能不能一繁一简对译呢 我知道我是在异想天开 因为我小时候老师只教简体字哈
背包 发表于 2009-9-27 19:31

好的 李子用不同字體添加2遍小說 手頭小說是臺灣皇冠出版的繁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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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7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子★ 于 2009-9-27 22:16 编辑  九莉穿过树林上去。她想必是投奔她那“去处”之前,趁此多玩几天,最后一次了,所以还不走。只替她可惜耽搁得太久,忽然见老了,觉得惨然。不知道那等着她的人见了面可会失望。
 那天回去,在宿舍门口揿铃。地势高,对海一只探海灯忽然照过来,正对准了门外的乳黄色小亭子,两对瓶式细柱子。她站在那神龛里,从头至脚浴在蓝色的光雾中,别过一张惊笑的脸,向着九龙对岸冻结住了。那道强光也一动都不动。他们以为看见了什么了?这些笨蛋,她心里纳罕着。然后终于灯光一暗,拨开了。夜空中斜斜划过一道银河似的粉笔灰阔条纹,与别的条纹交叉,并行,懒洋洋划来划去。
 不过那么几秒钟的工夫,修女开了门,里面穿堂黄黯黯的,像看了回肠荡气的好电影回来,彷佛回到童年的家一样感到异样,一切都缩小了,矮了,旧了。她快乐到极点。
有一天到浅水湾去,蕊秋又带她到园子里散步,低声闲闲说道:“告诉你呀,有桩怪事,我的东西有人搜过。”
  “什么人?”九莉惊愕的轻声问。
  “还不是警察局?总不止一次了,箱子翻过又还什么都归还原处。告诉南西他们先还不信,我的东西动过我看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
  “还不是看一个单身女人,形迹可疑,疑心是间谍。”
 九莉不禁感到一丝得意。当然是因为她神秘,一个黑头发的马琳黛德丽。
  “最气人的是这些人这么怕事,本来说结伴走大家有个照应,他们认识的人多,杨医生又是医生,可以多带点东西做生意。遇到这种时候就看出人来了——嗳呦!”她笑叹了一声。
 九莉正要说跟毕大使一块来的,总不要紧,听见这样说就没作声。
  “你这两天也少来两趟吧。”
 这是在那八百块港币之后的事。叫她少来两趟她正中下怀。
 此后有一次她去,蕊秋在理行李。她在旁边递递拿拿,插不上手去,索性坐视。
  “哪,你来帮我揿着点,”蕊秋忽然恼怒的说,正把缝衣机打包,捆上绳子,教她捺住一个结,又叫放手。缝衣机几乎像条小牛异样奔突,好容易把它放翻了。
 项八小姐来坐了一会,悄悄的,说话特别和软迟慢,像是深恐触怒她。去后蕊秋说:
“项八小姐他们不走,她跟毕先生好了,她本来要找个人结婚的。他们预备在香港住下来。
 九莉还是没问她到哪里去。想必是坐船去。正因为她提起过要找个归宿的话,就像是听见风就是雨,就要她去实行,劳以德彷佛听说在新加坡。
 她没再提间谍嫌疑的事,九莉也没敢问,不要又碰在她气头上。
  “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雷克先生,也是你们学校的,你知道他?”
  “嗳,听见说过,在医科教书的。”

       九莉穿過樹林上去。她想必是投奔她那“去處”之前,趁此多玩幾天,最後一次了,所以還不走。只替她可惜耽擱得太久,忽然見老了,覺得慘然。不知道那等著她的人見了面可會失望。
 那天回去,在宿舍門口撳鈴。地勢高,對海一只探海燈忽然照過來,正對準了門外的乳黃色小亭子,兩對瓶式細柱子。她站在那神龕裏,從頭至腳浴在藍色的光霧中,別過一張驚笑的臉,向著九龍對岸凍結住了。那道強光也一動都不動。他們以為看見了什麽了?這些笨蛋,她心裏納罕著。然後終於燈光一暗,撥開了。夜空中斜斜劃過一道銀河似的粉筆灰闊條紋,與別的條紋交叉,並行,懶洋洋劃來劃去。
 不過那麽幾秒鐘的工夫,修女開了門,裏面穿堂黃黯黯的,像看了回腸蕩氣的好電影回來,仿佛回到童年的家一樣感到異樣,一切都縮小了,矮了,舊了。她快樂到極點。
有一天到淺水灣去,蕊秋又帶她到園子裏散步,低聲閑閑說道:“告訴你呀,有樁怪事,我的東西有人搜過。”
  “什麽人?”九莉驚愕的輕聲問。
  “還不是警察局?總不止一次了,箱子翻過又還什麽都歸還原處。告訴南西他們先還不信,我的東西動過我看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
  “還不是看一個單身女人,形跡可疑,疑心是間諜。”
 九莉不禁感到一絲得意。當然是因為她神秘,一個黑頭發的馬琳黛德麗。
  “最氣人的是這些人這麽怕事,本來說結伴走大家有個照應,他們認識的人多,楊醫生又是醫生,可以多帶點東西做生意。遇到這種時候就看出人來了——噯呦!”她笑嘆了一聲。
 九莉正要說跟畢大使一塊來的,總不要緊,聽見這樣說就沒作聲。
  “你這兩天也少來兩趟吧。”
 這是在那八百塊港幣之後的事。叫她少來兩趟她正中下懷。
 此後有一次她去,蕊秋在理行李。她在旁邊遞遞拿拿,插不上手去,索性坐視。
  “哪,你來幫我撳著點,”蕊秋忽然惱怒的說,正把縫衣機打包,捆上繩子,教她捺住一個結,又叫放手。縫衣機幾乎像條小牛異樣奔突,好容易把它放翻了。
 項八小姐來坐了一會,悄悄的,說話特別和軟遲慢,像是深恐觸怒她。去後蕊秋說:
“項八小姐他們不走,她跟畢先生好了,她本來要找個人結婚的。他們預備在香港住下來。
 九莉還是沒問她到哪裏去。想必是坐船去。正因為她提起過要找個歸宿的話,就像是聽見風就是雨,就要她去實行,勞以德仿佛聽說在新加坡。
 她沒再提間諜嫌疑的事,九莉也沒敢問,不要又碰在她氣頭上。
  “萬一有什麽事,你可以去找雷克先生,也是你們學校的,你知道他?”
  “噯,聽見說過,在醫科教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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