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跡 心跡

飞云

攝於越南胡志明紀念館

飞云

又有一次在越南出境時 更好笑  當時快農曆過年了 越南人也過農曆年的
輪到我驗證時 那關員翻了翻護照 沒看到夾著錢 也不蓋章 終於按耐不住了
臉不紅氣不喘 開口跟我說 快過年了 給個紅包 喝杯咖啡吧  
見他挑明了講 心里覺得有點好笑 又有些佩服他
於是跟他講 現在沒錢了 請你留個電話給我 下次來打電話給你
別說是喝咖啡 請你到餐廳吃大餐喝酒都沒問題  這關員聽我說沒錢 當然不相信
跟我說 別開玩笑了 你有錢的 給點吧
手上關章還故意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  實在氣死人了

當然我也不客氣消遣他說 我就是錢花光了沒錢花了才要回去 要不然
還想多玩幾天呢
而且 我還擔心回到國內沒錢坐車回家 這樣吧  可否打個商量 大家交個朋友
幫個忙 你先借我一百塊美金 讓我撘車回家 我會很感激你的
下次來 我加利息還你200塊 你淨賺100塊 可以吧

飞云

那關員聽我這麼講 一時楞住了 從來都是他跟旅客要錢 居然有人不但不給過路費
還開口跟他借錢 當時看他一臉錯愕 說不出話來的表情  實在太好笑了
沒一會ㄦ 他回過神來 笑笑的說 別開玩笑了 你有很多錢的 還跟我借錢
我則擺出一副非常認真的態度 懇求他說 拜託啦 大哥 你是好人 先借我100塊
請你相信我 我一定會加倍還你

那關員見我不但不給錢 還尋他開心 終究忍不住平常一副官僚作風
毫不客氣的說 你要回去 就給個紅包嘛 難道你不想回去
我見他語帶威脅的口氣 也火大了 於是 也不再留情面 扯開嗓門大吼~No money
經我這麼一吼 不得了 整個出境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幾乎所有人目光都朝我這邊望過來
這時 有位官員 走到那驗關員後頭 我一臉怒氣痕痕的瞪著他
只見那官員帶著尷尬的笑容跟我點了點頭
同時 那驗關員低著頭 趕忙蓋了章 辦好手續 臉也不抬 用雙手把證件交給我

飞云

隔了一段時間  一位朋友從越南回來提起
聽說越南機場換了一批新的人員 而且海關人員也不會象以前那樣刁難旅客

其實 當時那官員若不利用職務之便 做不合理的要求 願意留電話給我
我很樂意跟他做朋友 再次到越南時 我真的會請翻譯打電話給他 請他喝酒
我覺得這是觀念問題 原則問題 並非錢的問題

飞云

記得有次和幾位朋友 到越南中部 在一處風景區遊玩 大家走了些路 在涼亭休息
看到有個年約十來歲的小女孩 手里拿著一疊圖畫 到處兜售 見她一臉羞澀模樣
問人買畫 到處碰壁 根本沒人理她 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
心理覺得好奇 到底畫些什麼圖 於是要翻譯請她過來 原來都是一些手繪風景畫
感覺上跟擺飾用的商業圖畫差不多 觀賞還可以 並無深度內涵
就算再便宜也買不下手
問了下價格 一幅5萬越幣(約30塊人民幣) 心想 看她賣了老半天 也沒賣出半幅
這大熱天的叫賣也很辛苦 跟她捧個場買一幅吧 翻譯見我要買 主動幫我喊價
卻喊不下來 按道理 應該有議價空間才對 於是我問那小女孩 這畫從哪來的

飞云

只見那女孩充滿自信和崇敬的眼神語氣說 是他爸爸畫的 是她爸爸要她賣這價錢的
我請翻譯再問 若多買幾幅 能不能算便宜點 她說 不行
因為每幅圖都是她父親一筆一畫 辛苦畫的
於是 我請女孩把一整疊的畫交給我 我要仔細挑 挑選的同時 跟同行幾位朋友講
這圖畫的真好 太便宜了 不買可惜 朋友知道我有同學開畫廊 常去找同學喝茶賞畫
我這同學當時也經紀大陸幾位畫家的畫作
記得有位是北大美術系教授還是校長 忘了  
因此 朋友們相信我的眼光 也跟著一起挑選 我和朋友們各挑了好幾幅
沒一會ㄦ功夫 一疊的圖畫 剩沒幾張 和朋友加起來共花了將近一百萬越幣

飞云

其實我和朋友挑畫同時 翻譯在一旁直喊貴 阻擋我們買
或許一百萬越幣是小錢 但在當時 當地一般人一個月薪水 也沒這個數
我知道翻譯擔心我們買貴 甚至心里笑我是傻瓜 我何嘗不知道
別說那畫要買 就算要送我 恐怕也沒地方擺
會買是因為 見那小女孩小小年紀 就得分擔家計 蠻可取的
還有她父親的畫並非出色 並不受青睞 但她對父親充滿信心 以她父親為榮
並能體恤其父 繪畫的辛勞 父女真情 令人感動
會鼓吹朋友買 拖朋友下水 是希望能幫忙多買一些
用意在於 鼓勵這位無名畫家 還是有人欣賞他的畫的
藝術家在創作過程是艱辛的 理想往往必須不斷的掙扎於現實底下
內心不斷的交戰 衝突 才能激盪出新的境界 提升作品意境

飞云

當時 翻譯也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通常我買東西 不囉唆 先砍一半再說
可是他不明白機器量產的物品 與藝術品的價值不同 買賣概念也不一樣
不能等同而喻
也沒跟他解釋 因為要讓他了解 得費一番唇舌
而朋友們 也一直認為畫得很漂亮 因此 也沒告訴他們我買畫的動機
就算告訴他們 相信也會支持

飞云

通常我欣賞別人作品時 不管作得如何 都是抱著欣賞一件藝術品心態賞帖
或許有些畫作 在高手眼裏是粗淺的 用少許的時間就可作得比原創還好
然而 可曾想過 剛嘗試做帖的人 不熟悉軟件 思路也不夠敏銳 寬闊
每個人的天份 與既有的繪畫基礎不同 審美觀與美術概念也不同
看似粗淺的作品 卻是有些人投入了許多時間 絞盡腦汁所完成的

我要飞的太高